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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2/7/30 10:33:24
- 来自：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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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是迷醉的水气 作者：曹利华 幸福是迷醉的水气 月亮湖：一大盘蛋糕，被众多饥饿的 渔塘分割蚕食。在月亮湖渔场 瞧不到一枚上好的月亮，只要在场里住一宿 你就清楚，那里的云有多懒 月亮钻进钻出有多疲惫，幸福是迷醉的水气 云一样舒卷至月亮湖人的天堂 你更会看不到一枚完整的月亮 月亮湖人同月亮一起浸泡在水里，一只只 增氧机旋转着月亮湖的意志，骨骼强壮 如不知疲倦的磨盘，为水中的贵族 加工抒情的泡沫和鲜美无比的氧 它们堆积在月亮和鱼鳔之上，堆积在 不断攀援的欲望之上。那些勤奋的机器 整夜整夜推出流畅的磨声，从鱼鳔一直弹奏 到月亮湖人的肺部，直到鼾声起伏 笑声——水淋淋的词藻 好久没到月亮湖去了 去看看姨妈月亮的笑容 姨妈的笑是月亮湖最精美的漩涡 是月亮湖投给我的最鱼味的表情 它躲在增氧机旋转的水花背后 躲在鱼尾弹拨喧嚣的甜背后，躲在月亮湖人 一部经典的善词根里，两个酒窝不会 从日渐扩散的皱纹里撤下，更不会从她 水淋淋的词藻中，撤出鱼味的笑脸 有时，我就是她塘里的一尾娇纵的鲶鱼 巴巴地瞧着她巡塘时湿漉漉的身影，以她的笑为食 有时，干脆像个老练渔夫，一网一网捞起 她布散在湖面的笑声 这个世界多么向往安静 这个世界多么向往安静 虫声是乡间最好的安眠药 远天的大幕在尘灰中降落 长风吹破我劳碌的身影 我对着天空说：没有谁是我的大师 在自己的田土上卑躬屈膝 有多卑贱就有多神圣 我就是刀耕火种的那个人 千年前就开始晃荡受难的躯体 一部分汗珠种在土地，开花、结实 另一部分汗珠直接升天 探索着进入天堂的路径 每天，这土里我都在生长着我 启明星报道着远天落幕的消息 我拔出烟囱里的一根炊烟 让它们告白天空： 在人世，我有多少复杂的心绪和表情 这土里也生长着烽烟和火 我用它们揉皱田土僵硬的皮肤 这个世界需要多少安静 我只能来回走动在我的田埂 这安静灼烧我也灼伤我的亲人 我知道自己破解不了多少幸福的密码 但我依然故我 如果我被允许拥有来生 湘北的北留给自己 雁翅安装好了，把笨拙的天空磨亮 来的时刻一方地熟了，新炊还未间歇我的黄粱 地米菜痴痴地绿，油菜一再要黄 许多嫩头青碰得泪流满面 我把湘北的北留给了自己 湘北的南留给了亲人，燕子回家了 说不准擦黑天色，摸熟了的田埂 没有哪一条会结通软软的愁肠 只是小心脚丫，别崴了哪根落难的脚筋 一秒钟 天边微明，我在赶路 一秒钟是露珠垂落的脚步 一秒钟是一个老头切割世界的锋刃 呵，天明时降下嘈嘈切切的急雨 那是上天奖赏我的掌声 我的孤独手握利刃，砍伐那场时序的甘霖 满世界找不到一秒钟的下落 只有一丘棉、一丘稻才听得懂我的声音 天明时我在赶超自己 瘦小的我长发拂过天边 我知道那儿有落日等着我 有一抹孤寂的红抹上另一片孤寂的红 人间五月机器忙 湘北的稻又黄了一次 黄了就黄了，湘北的稻年年都会黄 柔柔软软的黄、舒舒服服的黄、直至渡过 那些老式饥饿的举重若轻的黄 从常规到杂交，湘北的稻口音一次比一次纯正 喷出异香。扶犁的手轻轻滑落 握紧在方向盘上。湘北的稻田人音稀少 人间五月机器忙，浊浪滔天 湘北稻田－－杂草横陈的网络 一两天就能白水黑泥、眉清目秀 我从田埂上轻软走过，看见它们饥饿的神色 渴望再一次被大量的黄色隆重覆盖 烈日下的谦卑 安静——有多少日子需要弹奏 又有许多时刻被烈日弹出一抹微尘 没有什么，会削弱我在烈日下的谦卑 趋除夕光下狼狈的落寞 当我尝试着用田埂这条乖觉的曲线 扭转我瘦小的乾坤，一场浩渺的风 挡住了远去的自己 有时，我看不清自己 荒草中裸足、狂奔 负重的双肩红过一轮慌张的落日 对着潦草的物象我无需畏惧 今生的斜阳只是一块虚荣的补丁 补贴着田地中微软的小径 穿越繁杂的往事和今天的烟尘 一千公里的乡愁 幸福种入土里，遗恨埋进山林 芝麻样的物事在地里越长越北 而南方的琐碎携起一千公里的乡愁 瞅准了每一个友爱、善良的空隙 良夜，人缠绵、时间也缠绵 积攒了太多的方言土语、好心情 一千公里的星光不是星光 云入暮，相知不远，今霄登楼 俯瞰人间春色：万家灯火、一席狗吠、满村鸡鸣 作者简介：湖南作家协会会员，在《诗刊》、《星星》、《诗歌月刊》、《绿风》、《文学界》等报刊发表诗歌，作品入选多种选本。参加北京诗刊社第２５届青春诗会。获首届中国十大农民诗人奖，作品选入《土地上的诗庄稼－－中国农民诗人诗选》。２０１０年４月入选文化湘军百人代表。获首“首先杯”全国诗歌散文奖、第二届岳阳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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