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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洞庭夜话】庾信文章老更成——孙慈福小说集《陌生水域》序

  • 花~h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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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4/7/11 10:0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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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信文章老更成
——孙慈福小说集《陌生水域》序

蔡勋建

人生有太多的偶然性。

认识孙慈福先生完全是一种偶然。

2006年,我从县粮食局“退线”赋闲。刚知天命,挂靴赋闲,还真是闲得慌。因为我这人不爱在牌场里混,那时也还未“含饴弄孙”,平日除“宅”在家里读书作文外,就是时常与一班文友们扎堆,到某地采采风,蹭顿饭,然后品茗海侃,即兴来两句诗联,隔夜写一篇小文章。一日,诗人王良庆呼我雅聚,三人共席,举觞小酌,与我对饮的就是被称为“孙院长”的孙慈福。

初识孙慈福,但觉其人有雅风。我说的是风度。他身材颀长,神清气朗,头发半白,仪表堂堂。虽已退休,却仍一表人才。我心里暗自惊羡:孙爹半老,风韵犹存。可他似乎有些木讷,内敛,不爱发言,倘若开口,却是一口让人听不太懂的慈利土话,让人感到与他交流很吃力。

王良庆能听懂他的话。他与孙慈福相识多年,交往颇深,他说家穷的他读高二时所用的练习草稿纸全是处方签与病历本,“那都是孙院长送的。”那天,王良庆向我“隆重”介绍,说孙院长是一个很好的文学朋友,以前“发过烧”,又准备“发烧”,写小说哩。可交谈中孙慈福任凭我们天南海北,口若悬河,他对文学却守口如瓶,三缄其口。也许真是“风流不在谈锋胜,袖手无言味最长”,这就是他最早给我留下的:不是那种道貌岸然的绅士风度,而是秀外慧中的谦谦君子之风。

后来相处久了,我发现孙慈福对医学对文学都很健谈,特别是文学,只要说到他的小说,他有点像一个得道的高僧,不,他像一个高明的导游,把你带进他的小说世界,很愉快地游览。近日,他将他已经编辑好的中短篇小说集《陌生水域》书稿发给我,“恭请”我为他写几句话,还说他的“长篇小说《弄蛇人》和《金银花》,也初具雏形”。我好诧异。孙慈福就这样不显山不露水的,成了!蓦然回首,曾几何时啊!我想当初我与孙慈福不期而遇,压根儿就是一次文学邂逅。

再晤孙慈福,感到其人有雅兴。孙慈福性情中人,明心见性。他不但善书画,而且懂音乐、会乐器。自家墙上挂的都是自己即兴创作的笔墨山水,无论工笔写意,都养目怡人。如果你有雅兴,与他到KTV里卡拉OK一回,他会忘情地像个孩子,不仅是个“麦霸”,而且还把他“最拿手的”新疆的歌西部的曲给你翻唱个够,让你情不自禁跟着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要不,他台风一变,一曲《怀念战友》把你搞的鼻子发酸,泪眼婆娑。

常会孙慈福,深觉其人有雅量。孙慈福爱酒不好酒。据说他年轻时候酒量蛮大,自然也有过“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豪爽。时下毕竟年过古稀,而且心脏也不如以前,当然是一般不开饮,不过遇上骚人墨客们欢聚,几回婉辞不能脱身,他也能“舍命陪君子”。我想说的是孙慈福为人很宽容,有雅量。孙慈福大我一轮,无疑是长辈,我与他相识尽管只有六七年,但我们还真是忘年之交,我们处的好,谈得来。细察他的处世为人,我不敢说他就是个“澹泊名利,宁静致远”的主,但他确实是个“雅量涵高远,清襟照等夷”之人。平日他总戴着一副晶亮的眼镜,我不知他是否眼睛老花抑或近视,但我知道这的确让他平添几分英俊高雅。起初,我只以为这不过是一个副主任医师身份的“象征”,相处日深,我感到那镜片上的“含文量”远远覆盖了它的“能见度”。孙慈福不啻是个医生,还是一个文人,文化人。

解读孙慈福,感佩作品很雅致。孙慈福曾经有过文学梦,而且很早。早在那“不堪回首”的年月,青年孙慈福就创办过《漫谈》油印小报,然险些被打成“反革命”。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许多年他心有余悸。以后,他很少动笔,即便写也只偷偷地写,只供“自我欣赏,决不外传”。岁月匆匆,世事沧桑。好多年来,他的手没有写,可他的心在书。他把他下放农村务过农,当过教师,当过兽医、人医,当过会计,当过乡镇卫生院院长的经历通通打成腹稿。或许是时为县委宣传部副部长的王良庆真心“怂恿”他重新拿起笔来,作为县作协主席的我是坚决要“拉他下水”,不知哪一天,他的心旌摇动了,他的那根文学之弦终于拨响了。起初,我只看到他在《华容文学》、《华容文艺》、《湘北文学》、《野渡》、《谷雨》经常“露脸”,后来,我却在《视界》、《岳阳晚报》、《岳阳文学》、《芳草》见他频频“亮相”,大小报刊,文如其人,潇洒!时不时地还捧回一个文学奖。

孙慈福的文学悟性很好。依我看,他写小说起步很晚,但跟进很快。我认真读过他的《陌生水域》、《鱼刺》、《摘桃》、《生死之托》、《草医阿雷》、《蛇医七妈》、《白内障》等中短篇,对文字的驾驭,对人物的把握,他是胸有成竹的。他的小说蛮好看,蛮好读的。孙慈福不鸣则已,一鸣惊人。2007年,他的小小说处女作《一个下岗工人引起的风波》,在全县文学大奖赛获奖,就因为它很生活,很现实。孙慈福是深知“笔墨当随时代”的。后来他的小说越写越漂亮越精致,为省市作家所关注。因此,我说他是“庾信文章老更成”,并非信口胡诌,是名副其实的。

孙慈福“客居”华容几十年,没被“同化”,一口土得掉渣的慈利话仍憋的人死,这让我有所思。孙慈福从医庶几一生,且在几个乡镇卫生院“掌门”近二十年,从中医到西医,从理论到临床,救死扶伤,德艺双馨,可敬的是退休在家十余载,还为人把脉处方,说他“一生悬壶”并不夸张。可他,到老“发烧”,硬是秉笔跃马“杀”入文学“重围”中来了。——这实在是一座“围城”,里面的人要冲出来,外面的人却要“杀”进去。翻阅孙慈福的小说集,大多是城乡医疗的故事,与他从医生涯有关。为什么?前日,我读到孙慈福先生《陌生水域》跋语,这让我有所悟。他说:“岁月总会给人以心灵撞击,从而感悟和净化人生。我体会只有文学,才能真实深刻地把它表达出来。我敬重文学!”

是的,大凡正常人都会有表达的欲望,问题在于你怎样表达。孙慈福选择了文学。他试图把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对人生的体悟,对生命的尊重,对人性的敬畏,借助文学,“真实深刻地把它表达出来”。我想,真实不可苛求,深刻是可以抵达的。孙慈福有着自己的文学创作底线,他只写自己熟悉的生活,他说医生的故事太多了,还可写一辈子,假如能再活一辈子。这让我想起法国浪漫主义作家缪塞的一句名言:“我的杯子不大,但我用我的杯子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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