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同

主题: 【散文欣赏】关于狗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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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4/9/17 16:5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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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狗的怀念

杨波

  我们家先后喂养过几次狗。他们曾以短暂的生命陪伴过我的岁月。每当想起他们,我就鼻子酸酸的,泪水盈眶。撩起那段段凄楚的回忆,拾起那些渐行渐远的昔日记忆,我一向是不愿这样的。可眼下破例而为,还留下这篇短文,纯属偶然。



  “我们家又添丁增员了”,闲聊中,有友人兴致盎然地与我谈狗:什么他们家的狗如何如何乖巧依人呀;什么狗狗衣服有了着落呀;狗宝宝今天又闯了什么“祸”啦,甚至,狗的现场直播都转接过来,弄得我上线与主任搭讪,狗成了最好的切入点。问狗不问人,不怪不通情,“狗还好吧”。这句戏语键给对方,保管还能换回几个笑脸图。

  一语不慎,落个嗔怪,掉了底子不说,还够我尴尬的。

  记得朋友起初说起爱犬,我压根就没有问她那狗狗是公是母什么的。大概是两三天后的一个晚上,我问她爱人在干什么,她回应道:“他们父女俩在客厅里玩。”我没多加思索近乎一套,“你女儿回家了?”“猪头,他和镜子在一块儿玩呢”(镜子是她爱犬的芳名)。对方话音一落,我又冒出一句:“你喂的是一只母狗子啊?”我真不知道那城市宠物的雌雄是怎么个雅称法的。

  “晕,什么母狗母狗的,女狗狗,公主。”

  我想还诡辩一下,强词夺理都为时慢了,干脆回了一串儿表情图。“脸红”、“羞愧”、“冒汗”;这才把话茬打住。哎,也算我长了一点见识吧。

  不知是我那已有的一段段刻骨铭心的狗情节作怪,还是我脑壳中的马克思主义辩证思维使然,我发过去一句不知对方又怎么看的话。“养个灵动的宠物,乐自不必说,往往快乐同忧愁并存哟。烦恼是欢乐的孪生姐妹,养狗也不例外。”

  对方回过来一句话,我家的狗哪是你们喂的那种狗呀!言语中明显透着瞧不来,言下之意我们养的“土狗”不咋的。

  “乌鸦嘴”还真不怪人家心里这么想。一个星期后的某一天,见朋友在线,我特意截了一幅美犬玉照附上一句美言,直接发过去。怪事!半天不见反应。这下拍马屁未必又没拍到位置?我纳闷起来,一会儿,对话窗亮了,点击一看,“大哭不止”、“泪如雨下”的两个图象把我弄得一头雾水。我连发了三个问号,无语。走进朋友的空间才知道一切。只见11月16日,这天朋友留下了这么几行文字:

一个星期的相处

有快乐也有烦恼

自言自语感受你温柔多情的面容

而你却丢下我孤单着继续

泪如雨下

多想你能为我擦

亲爱的你却走了

满堂全是你的气息

泪如雨下

......

  看完后发了一个安慰表情图,结束了这次无声的网聊。

  我情感的湖面,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我深深的知道失去心爱之物后的那种感受。儿时的我,为喂养了一些时日的什么麻雀、八哥、灰喜鹊的死去,或猫叨走都伤心得几天回神不来,更何况她……我的鬼巴口说出的话,真不是咒朋友的,那是我太多太多感受的沉淀物。

  我刚把情感的触角从眼下的狗故事里收回,又不由自主地再次伸向了我那遥远的昨天,伸向了那尘封数年,数十年的,我那几段珍藏心底的爱犬的往事,关于“狗友”的回忆,就这样在脑海里复活开来。



  上世纪六十年代,我们当时的家庭,在鲇鱼须普贤岗也算得上是“大户人家”。兄弟姊妹八九个,吃饭一大桌人。毫不掩饰地讲,也同时是当地有名的“超支户”。即使在那样贫困的时候,我生性喜欢狗、猫之类的小动物,常常一年之中,都喂上好几回小鸟,说得出名的就有八哥、死皮噶、白头翁、黄鹂,最易捉的首推麻雀。这自然也是养得最多的鸟。

  放学回家,提笼架鸟,在我们家“招财”的陪伴下牛背一跨。向不远的湖畔走去,来到一片湖滩寻一块水肥草茂的地方,牛绳一丢,追捉起小昆虫,或在稻田中,摘一把卷叶小虫子,喂上一阵子鸟儿。人欢鸟叫。这种童年生活,现在都还滋润着我的回忆。  

    这里提到的“招财”就是我下面将要满怀深情地回忆的狗伙伴之一。当我的人生支路从这小村落展延开来时,这最初人生旅途中,狗也能和那时的童年玩伴一样算得上是一个伙伴的话。那么“招财”的淳厚忠实,它骨子里的那股“义气”,对我是不无影响的。

  那时,我十来岁。

  乡里家家都有喂狗的习惯,看看门户,晚上,给主人提个醒:有人接近屋台子,甚至驱赶企图偷鸡的野猫、黄鼠狼等,这狗是大有用武之地的。

  深更半夜,哪家狗狂吠不已,甚至一连几家的狗狂叫,吠成一片。不用说肯定有点情况不正常,点灯起床,屋前屋后转一圈瞧一瞧,鸡笼鸭舍瞄一瞄,落个放心。

  我们家的“招财”就是这么一位忠诚“卫士”。

  记得那是一个夏夜的晚上,我家的招财,沉闷地哼叫了几下,可并没引起家人多大的注意,第二天早上才发现狗的脖子肿得粗粗的。咋回事?父亲查看了半天,不得其解,在猪屋的后墙边发现了一条遍体鳞伤的大蛇之后,才明白了一切。父亲推断:狗肯定是被蛇咬伤的,蛇意欲溜进猪屋,这才引发了一场蛇狗大战。那时,我们家常年喂着一头大母猪,出售仔猪,换点钱或者粮食贴长补短来养家。而小猪崽哺乳期受侵害之事常有发生。

  这次,蛇重伤而退,我们家的招财也受伤不轻。我们都担心狗会中毒封喉活不成的。用了土法子帮它疗了一番,任其拖了几天,居然活过来了。

  如果说狗的看门护院让我喜欢的话,那警护主人我的情谊更让我起敬。

  我们这个年龄段里的人在孩提时代,是比较苦的。稍有空闲,不是砍柴收野粪,就是刈猪菜割牛草,撮鱼捞虾什么的,说是辛苦倒也充实。

  赶上学校寒暑假,整月参加一些家里的、生产队上的力所能及的活是必须的。这时,狗可称得上是我的贴身侍从。咱们家的招财不在家守着时,那一定就同我出行在外面。到了吃饭的时候,它打前站,回到家摇头摆尾一转悠,大人们便知道,儿子我将要回来了,赶上回得迟,家人们便会站在某处高点的岭坡上,大声呼唤:“吃饭哒,小女唉——”“小女”是我的乳名(全名小女伢子),这时,无论我听到冇听到。招财便迅速跑到家算是报个信,大人们见状自然不必担心我们。

  有时,我也碰上出点意外。

  一天下午,放牛在外牛从一高坡下行,我从牛背上摔下,好在牛乖没踩着我,这一摔着实不轻,招财绕着转了两圈一溜烟跑了,后来我才知道,它跑到我父亲做事的地方,凭几个熟悉的特殊动作,加几声异常的叫声,父亲明白了八九分,紧随着狗来到了我的身边,我及时得到了救助。

  多可爱的招财呀!

  不记得是哪天的中午,我们家里有人生病了,请来了郎中“严爹”,严爹是一位医术平平的老先生。出门一个药箱子在身,一杆一米来长的旱烟棍,整日操在手中,头戴西瓜皮帽子,一幅圆框眼镜架在鼻尖,活灵灵的一老先生模样。“严爹打针的来了”,这句耳熟的镇孩儿的话语,好多年来都已定格成我们这一块方大人们吓唬调皮不听话的娃们的法宝。

  我是这么吓过来的人之一。

  这天吃过午饭,我家招财就躺在桌旁地下闭目休息,这严爹不知哪根筋不对,冷不防用他那重重的烟担铜脑壳,对准狗鼻子敲了一下,一声声刺耳而揪心的狗叫声响起来,狗夹着尾巴向门外逃,母亲闻声,问怎么回事。严爹嘻嘻地应道:“逗狗玩玩”。

  这一敲,惨了!可怜我们的招财受伤不轻,鼻梁子破了,鲜血直流,接下来的日子病情恶化,鼻子烂得流脓水,再后来的日子里,鼻子瀼脓呼吸受阻,整日打呛不止,怪异的声音时不时呛出脏兮兮的脓液,这一拖就是十天半月,这些日子里,招财躺在哪里,哪里就是一滩气味难闻的血脓。

  招财往日的伶俐乖巧不见了,家人也开始不那么接近它了,至多也就给点怜悯,到外面觅食被人嫌弃,把它一个劲地往外赶。

  我不这样对待它,看到它拖得枯瘦如柴的身体,我心里怎么也割舍不下与它的情结。

  那时,我们这么一大家子人,围桌吃饭,总是有坐不上桌的人,当我端着碗,转悠在外时,招财似乎知道我还能亲近。于是绕着我转,两只可怜巴巴的眼睛直盯着我,分明露出一幅让人心痛的馋相。我想:招财也饿得怪可怜的,公开喂饭它吃,父母肯定会责骂的。我终于想出了一个妙策,盛上一碗饭夹些菜向外走去,躲在外面背眼的辣蓼篱笆旁,倒一些饭在地上喂招财。一会儿后,我装着吃完了的样子,回到灶前赶紧添一碗。

  要知道,在咱们家,人都吃不饱的时候,偷着将白花花的米饭喂狗,这无论如何都不可让大人们知道。

  狗也够机灵的,只要我吃饭向外走,它就习惯地跟上,多少也能讨得几口的,次数多了,终于未能逃过大人们的眼睛。

  也许是我的小动作,母亲心知肚明。

  也许是狗的病,显然不见有好转的样子。

  这一年秋后的某一天,队上的一群男劳力,出工间隙小歇,上我家坐。招财躺在我家禾场靠边处,一抽一抽地打着呛。母亲央求他们说:“你们哪个做个好事,把招财弄掉,赶个快。”凯哥是个下得心的人,大家都推举了他。他操起我家的一把大挖锄,悄悄地靠近了招财身边,手起锄落,可怜的招财头破气尽了。

  招财死了。

  家里人没让人弄走。放学回家,我知道了这事,还能说什么呢?作孽的“伙计”啊。沉默了一会儿,我们兄弟几人把他的尸体抬到田丘上一块大水田边,移开一块禾苗,在水下面刨开一个大坑,埋在了那水田的中间,再移植上原先的十多蔸禾。

  我想再不会有人打它的主意了吧。安息吧!我心爱的招财。

  埋下这心爱的狗,那些关于这只狗的几年间的美好而又痛苦回忆也深深地埋在了我的心底。

  之后,好长一段时间,每当我路过那丘田,望着那长势特别的禾苗,那沉沉的思念就袭上心头。接下来的几年,我们招财安息的那块地方,禾苗总是那么葱青壮实。

  时光荏苒,我由孩子成长至大人,成家、分家,继而就是俩孩子的父亲,三十多年里,再未提养狗的事了。



  “爸爸,我们要这个小狗狗。”一次朋友家的串门,儿子们迷上了主人家的一群狗伢。

  “好啦”我答应了。

  于是,就有了第二次与狗结缘。

  这只狗品相平平。淡黄色的体毛上,毫无规则地印上几大块儿白色毛,最不中眼的是头上夹杂的一块。使它有“破相”之称。有见识的人习惯地称之“破老壳”狗,属不美之列。

  起初也就是为满足孩子们的好奇心罢了。抱回家里,我知道狗崽别娘、断奶,闹上几晚是难免之事。怪!它似乎有“宾至如归”的适应感,不曾有半点异常,吃食也不挑剔,很快与孩子、与我熟识起来。

  这一喂,就是四、五年。由于我们的珍爱,邻家人居然戏赐了一芳名“二文”,我儿子叫“一文”,个中蕴含的深意自是不言而喻。

  二文让我最感动的是几年来,我每天下班回家,它的欢迎仪式是最隆重的。无论我是骑车,还是走路,必定是迅速迎到我跟前,前脚起罩,向我身上扑过来,它可不管爪子脏不脏。赶上雨天,我真哭笑不得,最好的办法是双手接住它的脚,推推拉拉,摇摇摆摆好几下,再往地下放,再扬爪子,再重复一次,然后拍拍它的花老壳,按几下,接风的礼仪才算结束。

  值得我惊讶的是,我回到家中,总有它不在家中恭候的日子。但是,无论什么时候它回来见到我,无论在家中的什么地方见到我,它总忘不了“接风”。礼行冇到堂,从不疏漏免礼。哪怕简单一点,天天如此。

  说句笑话,在我们家,我的出出入入,除当年母亲在世,还有招呼之家风外,再是不曾听到过一句两句打招呼的关照语的。狗尚能这样“礼遇”我数年,我能不这样感其所为吗?

  2005年冬,我大病一场,住院十多天。我出院回到家,下车后,这狗绕我前后不知道转了多少圈,摇着尾巴,晃动着脑,发出阵阵哼哼声,拥着我进屋,邻家李老板形象地解读了这一举动:“这么多天来,你到那里去了呀?”它只是不会说呢,弄得在场的人都笑了。

  然而令我苦恼的时候也有。那是2004年年底,二文肠胃生病,病一拖就是一两个月,快过年了,我想法子让它吃点东西,希望它尽快好起来,可就是不见病有好转。一晃,正月都快过完,我只能不抱任何希望地边治边拖。这次它总算挺过来了,说句实话,这年的春节,我都觉得开心不起来,谁叫我摊上这事儿的。

  更不好处理的是,那年村上闹疯狗病,乡里有“旨”,防疫也不稳当,村里有令,狗不能放任外游,违者“格杀勿论”。几个持枪“特工”真的游移在主渠两边的大道上。这下,我们全家都没。再说又是个母狗子,好下儿,做生意的屋里本来就不怎么适合养狗。日后,真要伤了人什么的,会赔出角头来的。”也还听到有几户养狗主人叫枪击手上门做了自家的狗。

  我儿子一狠心,放了绳套,一拍狗头:“听话吧,不乱跑,‘大义灭亲’,请枪击手上门打死你,我肯定不会,你要真要是撞上枪口,就不怪谁。”它好像知道点什么,风头上还真没出门,我们担心了几天,村上打狗队撤了,二文没危险了,我悬着的心也随着轻松了许多。

  最可恶的是那些贪财贪嘴的混混儿。一次咱们的二文溜到了对门一个棉花加工厂的院子内,一群外来打工徒顿生恶意,操棒相逼追打二文。它的凄凉的叫声一阵阵响起,好在在家的儿子耳灵,一唤二文不见踪影了,径直循声而去,那凶狠的一幕叫我儿发狂了:“你们哪个敢再打,我杀人!”

  见是这邻近的有主之狗,那伙人只好悻悻地作罢了。儿子一文,在一墙角处抱着已挨了棒的二文,边骂边往回走。

  二文再次捡回了一条小命。

  这第四次的遇险。不,应该说是“遇难”就令我愧疚难当了,我怎么也不能原谅自己,甚至可以说悔恨终生。

  二文几乎年年都下崽,还好没发过一次“月母子”的威,伤人的事不曾发生过,但毕竟还是没少担心,如今这狗一口咬下去,几百上千的药费,狗主人是要买单的哟。

  再说,一年一个“月子”要坐,又是猪心肺,又是发奶营养,确实是麻烦。大家一合计,阉割为上。

  这天下午,我放学到家也早,做兽医的本家兄弟对门对户住着,二文正围着我转悠,我同医生说了几句,把二文的头抱着,医生用那专用的兽医叉子把狗头卡在了地上,我稳稳地持着这个铁叉,手术开始了。很不顺利,约摸半个小时过去了,医生硬是还没找到狗的“花”,他说:“狗肠子好像粘着的,有点异常,凭我的做法,“盘肠”找花。这盘肠就是将体内肠子都抽出来,明睛明亮的找那难寻的花。”

  狗的叫声开始变得怪异,两只眼睛使劲外凸地斜盯着我,我按叉子的手,在这惨叫声和可怜的眼光里,微微地抖了起来。

  狗的叫声,渐渐地小了下去。

  我动摇地对医生说:“万分找不到花,收场算了。”

  “可能就是这一丁点儿是花”医生坚持割下了一块疑似花一样的东西,再陆陆续续将拖出来的一大堆肠子慢慢灌进狗体内。这时狗也精疲力尽。我手中卡住狗颈部的大铁叉,明显感觉反抗力退尽了。做完全部程序,松开铁叉,狗半天才起来。看了我一眼,晃晃摇摇地离我而去,任我怎么叫唤,也没摇尾,更没回头。

  我没去追它,只叹息:这一下二文作孽了。

  傍晚时分,不见狗回来。天完全黑了,仍然是不见踪影。打着灯,我呼唤着它的名字,边呼唤边寻找于邻家们的屋前屋后。当我找到它时,它像赌气似的毫无表情,还欲起身走开。为让它静静地休息,我也放弃了把它唤回家的想法。心想,或许它打心里恨我吧!

  第二天,我起早要上班,到了学校。大约十点多钟左右,家里来电,告诉我一个很揪心的消息,二文死了。我二话没说,蹬车赶到家中,听目击者说:八九点钟的时候,二文拖着相当虚弱的身子,动作极其缓慢地朝我们家走来,尾巴微微地摆了几下,时不时还从肚下滴出几点血来。早上的阳光斜照在我家摆货物的板门底下,二文来到这当阳光的货架底下顺势躺下了。

  老伴说:“半个小时后,想给它送点食物,唤它时,不见有任何反应。触及它的身体,还是没反映,这才发现二文死了。”听到这里,我鼻子一酸,眼泪已模糊了双眼。

  多么可爱而又可怜的二文哟。

  它耗尽最后的力气,支撑着身体,在它生活了五年的主人家门前,痛苦地合上了双眼。如果说它昨天不理主人我,唤也不回应,是抗议抵触,怨愠的话,那么它苦历了一夜的痛苦挣扎后,不忘返到这熟识的家门,安详地走向生命的尽头,就无疑是对主人我的留恋和宽容。

  我的泪为它而流。

  多少次为它能好好活着,心没少操,可最终因人为地剥夺了它的自由。这条鲜活的生命居然误死在我的手下。

  我的泪应该为它而流。

  忠诚,不弃不离,不趋炎附势,不嫌家穷的“犬马”之德,在二文及昔日的招财身上彰显得淋漓尽致,这足可令时当下某些人们所汗颜。

  我的泪怎能不为它们而流?

  二文死后,医生弟弟想揭开死因,解剖了尸体,内脏大伤,满腹积血。

  唉,误伤了一条灵动的小生命,何况还是我的心爱之“伴”呢。

  我要厚葬它。

  噙着泪水,我用几重蛇皮袋装殓了二文的尸体。我的屋后,仅隔一条几米宽的水渠,就是我多年前亲手栽下的一片竹林。渠水潺潺,翠竹青青。我把二文的尸体运到这几簇四季竹脚下,深深地掘了一个坑掩埋了它,小小的土堆,一连几天都总觉得就在眼前,站在我家的后阳台上,隔水一望,五米之外就是那团月月竹,二文安息的地方,新枝月月长,而我思念时时发。碧水长流,修篁依依。对二文的那缕思念进而波及到对三十多年的招财的怀念,永无止歇。

悠悠岁月几悲秋,

常忆当年随我游。

多少欢欣成梦魇,

怕闻犬吠到心头。

  我的生活中,它们来过,但又匆匆走了。伴着我昔日的时光永远地走了,走进了回忆,走进我时常的梦中。我怀念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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